陈序忠,男,土家族,贵州省沿河县甘溪乡罗塘坝人,1965—1966年与我在甘溪完小同学一年半,1973—1975年与我在沿河中学高中同学,同级不同班。
在甘溪完小同学时间太短,很多事记不起了,唯一印象深的一件事是某天课余时间,他用粉笔头在地上画了一个棋格:先画一根竖线,最上方画一个菱形,再在菱形中间画一根横线,与竖线垂直像一个“十字”,以下以竖线为轴心依次画上三横、田字……可多可少。最下端三横处左右各添一条斜线,形成左中右三条路径,左线一步可以上升到三横的底线处,中线得两步,右线得走三步,分别用一条、二条、三条短横线标明。画好以后,分给我和另一位同学三颗石子,他自己留三颗。然后开始划拳,每次手心里放不放石子放几颗石子由自己决定,拳头展开,如果数字是1、5、7,则左边同学可以进一步,数字为2、4、8,则中间同学可以走一步,数字为3、6、9,则该右边同学进一步。走在三横处没有问题,问题在走在田字形处,不能直接从中间上,要沿着右边反时针方向走一圈,如果辛辛苦苦走了一圈回到田字底,落后的同学从后面追上来,正好相撞,那么,领先的这位同学就会回到原点,重新开始。其它位置也是,位居前面的棋子原地不动,被后一棋子追上,也得回到原点重新开始。这个游戏我觉得有趣,所以至今还记得。
高中时我与陈序忠不同班,几乎没有交集。
我和陈序忠上次见面是1977年冬天(恢复高考前夕),我们都在备考,在甘溪中学杨胜周(杨胜周也是我们高中同学,当时在甘溪中学代课)宿舍,烤火聊天,他当时还摆了一个龙门阵《圣贤愁》:说有个吃霸王餐的痞子,每次去饭馆吃饭后都不开钱(付费)一对神仙知道了,合谋要教训一下这个痞子。俩神仙来到饭店,见痞子在,便邀痞子同桌饮酒,痞子欣然入座。俩神仙吩咐店家上酒后,故意不点下酒菜。神仙甲提议玩拆字对游戏,先拆一字,再以所拆字开头吟一首诗,最后变出一道菜来下酒。他先示范:我拆圣贤的“圣”字:
耳口王,耳口王(“圣”的繁体字“聖”),
壶中有酒我先尝。
盘中无菜来下酒,
我把眼睛挖一双。
——说完就果然把一双眼晴挖出来放在盘里。
神仙乙见状,也拆了一个字“贤”:
臣又贝,臣又贝(“贤”的繁体字“賢”),
壶中有酒我先醉。
我把耳朵扯一对。
——说完果然将左右两只耳朵扯下来放进盘里。
俩神仙表演完后,一起面向痞子,心想看你个凡夫俗子怎么应对!谁知痞子竟然面无难色,说我拆个“愁”字吧:
禾火心,禾火心,
壶中有酒我争先。
我把毫毛拔一根!
——于是从小腿拔下一根粗黑的汗毛,轻飘飘地放进盘里。
俩神仙本来是想给痞子出难题,他做不出然后顺势教训他:以后不许来吃霸王餐了!谁知痞子不仅仅是个无赖,还蛮有智慧。俩神仙一看不是对手,当即逃之夭夭。以后的日子痞子照样吃霸王餐,无人敢管也无人能管。
当年陈序忠老同学摆完这则龙门阵时,我们都乐不可支,那开怀的笑声至今犹在耳旁。